第84章 討好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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沒兩秒, 要去追女朋友的人又折了回來，站在他面前。
程煜看著他，問：“你覺得我穿白大褂好看一些還是穿自己的衣服好看？”
李源：“……”
得，孔雀又要開屏了。
“白大褂吧, 畢竟常服天天都能看, 白大褂只在醫院穿。”
程煜想了想, 好像是這麽個理兒。
“那聽你的, 我走了。”
程煜腳步輕快地回了住院部大樓, 滿臉春風地到了病房, 往裏一張望，臉上堆起來的笑意瞬間消散。
林歡顏不在。
那麽快就回去了？
他有些失落，再次環顧了一眼確認她確實是不在後就想轉身回去，身後突然有人叫他。
“程醫生。”
陸藜靠坐在床上，隨手拋著個橘子把玩。
程煜剛來的時候他就看見了，前幾次來時都一副生人勿近的人這次來時臉上帶著熱切的期盼。
他想起前不久林歡顏再回來時的狀態, 眼睛紅彤彤的, 明顯是剛哭過，神色氣鼓鼓的, 但生氣中又夾雜著幾分難掩的喜悅，手上的傷口也被包紮得很漂亮。
陸藜只看一眼便明了。
再看著現下在門邊的人，他覺得自己再不主動出擊或許以後都不會有機會了。
程煜轉過頭來, 定定地看了床上的人一眼, 而後擡步朝裏走去。
“有什麽事嗎？”他問。
陸藜收起手中的橘子, 隨意地擡頭看他，微笑著問：“程醫生是過來找人的？”
“隨便看看。”
“噢？是嗎？”陸藜哼笑了聲, “看來程醫生挺閑的啊。”
程煜神色一凜，蹙眉看向他, 很快又勾了勾唇，笑說：“看對什麽人，見想見的人的話再忙我也會抽出時間來。”
“這麽聽來，程醫生倒像是個不錯的戀愛對象。”
“那當然。”程煜理所當然地點頭。
隔壁床的男人本來是在安靜地玩手機的，聽了他們的對話目光從屏幕上移開，面色驚恐地看向他們。
這年頭，在醫院就玩那麽大？
他還在病房啊餵！
陸藜微仰著頭看他，面前的人面容出眾，看向他的眼神難掩敵意。
他內心輕嗤了聲，真是兩副面孔的男人，平時裝得挺像樣，林歡顏一不在立馬就變臉了，她知道他背地裏是這個樣子嗎？
不過還好，起碼不是在垃圾桶裏撿人。
程煜自然不知道他心裏想什麽，他無意跟陸藜說太多，他現在只想趕緊回家去找林歡顏。
但是陸藜沒如他的意，他勾了勾唇，眼中卻無一絲笑意，隨意道：“挺有自信的，就是不知道還不錯的話怎麽就成了前任？”
程煜：“……”
前一秒還沾沾自喜的人瞬間冷下神色，胸膛起伏了下。
不能輸不能輸，他在心裏這麽對自己說。
他擠出笑，“怎麽，對我們之間的事兒這麽感興趣？”
陸藜：“還行，知己知彼才能百戰不殆。”
“可惜了，這是我倆的事，恕我無可奉告。”
他轉身，離開前想到什麽，又回過頭，有些得意地說：“不過有件事我可以告訴你，我跟她已經認識很久了。所以，還是勸你省點力氣，不然到時候恐怕傷身又傷心。”
他是好心勸告，誰知陸藜聽了他的話後反倒低頭笑出了聲。
程煜覺得他莫名其妙，不由問：“你笑什麽？”
“突然想起好像還沒正式跟程醫生介紹過我自己。”陸藜輕咳了聲，“我叫陸藜，家住林歡顏外公家隔壁，我倆從小就認識了。”
“那個詞怎麽講的來著？”他故作苦惱地摸摸自己的脖子，而後擡起一只手，拍了拍自己的腿，“噢，想起來了！”
“青梅竹馬？”說完他擡頭得意地看向程煜，“是這樣用的吧？”
程煜：“……”
哪裏冒出來的鄰居？？？
他內心無語至極，但是面上仍舊淡定，回道：“哦，青梅竹馬啊？可是她從來沒跟我提起過你，看來你們的關系也不是那麽好。”
得意了兩秒的人迅速拉下臉。
“用現在的話怎麽說來著？”程煜學著他剛才那樣，故作苦惱地想了想，而後笑了笑，“想起來了，塑料朋友？”
陸藜：“……”
程煜：“是這樣用的吧？”
說完，他心情愉悅地準備離開，轉身時目光隨意地瞟了眼他床頭的資料卡——
陸藜，24歲。
程煜：“……”
他消失後，隔壁床一直沈默的人終於出聲，心情激動地說：“嚇死我了，哥們兒，我剛還以為你倆有一腿呢！”
陸藜白他一眼：“有毛病？”
對方掃他一眼：“你沒毛病你住院？”
陸藜：“……”
“誒，不是我八卦啊，你倆情敵啊？爭誰啊？經常來看你的那個女生嗎？”
陸藜翻了個身，不想理他。
對方來了勁：“如果是那個的話我感覺你好像沒什麽戲，每次程醫生在她都不太對勁，明顯倆人在互相較勁啊！你發現沒？”
陸藜：“……”
就你長眼睛了？
“誒，兄弟，別睡啊，一起聊聊天啊！”
“閉嘴！”
另一邊，程煜出了病房後嗤笑了聲，“幼稚，不愧是弟弟。”
林歡顏一定不喜歡這個款，她喜歡他這種成熟穩重的。
是一點沒想起自己剛才在病房的時候說了什麽。
他大步往辦公室走去，到時李源還在那裏，見他回來還沖他笑笑。
“怎麽樣啊，程大醫生，追女朋友追得怎麽樣了？”
程煜解開扣子，“你怎麽還在這兒？”
“我等你回來啊，關懷一下同事的感情狀況。”
“人走了。”
“什麽？”李源站起身，走到他身後，“不是，人走了你還這麽久才回來？幹什麽去了？”
程煜不鹹不淡地看他一眼，“解決/情敵。”
這就有趣了。
“解決掉了沒？什麽情況？那人是在追她吧？”
程煜脫掉白大褂，拿下自己掛著的風衣，仔仔細細捋了下褶皺，問：“穿這身好看嗎？”
李源翻了個白眼，敷衍道：“好看好看，好看死了。”
“那就好。”程煜笑了笑。
“說情敵呢，別偏題。”
“沒解決掉，人家小時候就認識林歡顏了。”
“我去！勁敵啊！青梅竹馬啊？”
程煜現在不想聽到這個詞，冷哼：“我跟林歡顏也認識很多年了。”
找補，繼續找補。
李源不忍打擊他脆弱的心靈，附和：“對對對，你們也認識很久了。”
一轉頭，“三十歲的人還這麽幼稚，真是。”
“嘀嘀咕咕些什麽呢？”
“沒什麽，誇你呢。”
“你看我信嗎？”
“哎，別說這些有的沒的了，下班咯！一起走啊！”李源勾住他的脖子。
兩人一起下樓，電梯裏，程煜動手扯扯自己的衣領，問：“我老嗎？”
“又發什麽瘋？”
他想起那張資料卡，低喃：“跟24歲比起來好像是挺老的……”
李源：“誰24啊？”
程煜：“2號床。”
該說不說，李源挺喜歡看他吃憋的，他按捺住自己的笑，拍拍程煜的肩膀，安慰道：“沒關系，有人就喜歡成熟穩重的大叔。”
程煜：“後綴可以省略。”
林歡顏是在外面吃完再回的家，打開門，家裏黑漆漆的，窗簾拉地密不透風，一點光亮都照不進來。
她先打開家裏的燈，走到客廳坐了會兒，再三猶豫後還是走到了窗邊。
想拉開。
窗簾不拉開的話每晚回來都那麽黑，她不喜歡。
不拉開空氣也不太好，有點悶。
外面的萬家燈火還是挺好看的，這樣一直拉著算怎麽一回事？
這麽想著，她擡起手，緩緩拉開一條縫隙。
窗外的世界真美好。
他房間還沒開燈。
下一秒，她又“咻”地一下拉上窗簾，快步走回客廳。
為什麽眼睛就是不受控制？
煩死了！
手指隱隱作痛，她又想起今天下午的事，只覺心頭氣悶。
世界上怎麽會有那麽笨又愛腦補的人的？
為什麽她以前沒發現？
自己要腦補還要沖她擺臭臉？視而不見？冷言冷語？
很好，非常好……
程煜伸手按下電梯，沒幾秒，電梯門打開，他進去。
鏡子裏的人面微微蹙著眉，帶著些不安。
他垂下頭，鼻端湊近懷裏抱著的艾莎。
挺好的，很香。
電梯“叮”地一聲在八樓停下，出去前他再次看了眼鏡子，調整出一個自然的笑。
門鈴響起的那刻林歡顏剛洗完澡從浴室出來，頭發半幹不幹地垂在肩頭。
心跳聲隨著門鈴聲而加劇，她隨手扯來披肩披上，緩步到門邊，彎腰湊到貓眼。
門外站著的人筆直地站著，像是有心靈感應一般，在她湊近的那瞬擡眼直直地看過來。
她的心跳有瞬間的失序，忍不住彎唇笑了笑，沒一會兒又換上冷臉。
拉開門。
大門從裏面被打開，帶來一股清甜的蜜桃香，林歡顏裹著披肩站在門邊。
程煜在看見她的那瞬迅速咧嘴笑了笑。
“顏……”突然意識到什麽，他迅速改口，“歡顏。”
林歡顏冷著臉：“程醫生，有什麽事嗎？”
他擡起一只手，把花束送上，有些緊張地說：“在回家的路上看到，感覺很漂亮，順便買了，送你。”
又擡起另一只，“我記得你以前很喜歡吃這家的蛋糕，我今天去，發現出了新口味，你嘗嘗？”
林歡顏沒接，淡聲道：“順便？我不喜歡順便的東西。”
程煜立馬改口：“也不是順便……我特意買的。”
“程醫生為什麽要送我這些？”
他局促地看著她，低聲：“花是覺得很漂亮，想送給你。至於蛋糕，他們說心情不好的話吃點甜的會好一點兒。”
“今天下午在醫院，我不應該那樣說你，對不起。”
“可是現在很晚了，我已經吃飽了，不想吃甜品。”她說，“而且，吃甜品會長胖的，我最近在減肥，你拿回去吧。”
“為什麽要減肥？”
林歡顏擡眉，冷聲：“你有意見嗎？”
好像又惹她不開心了。
“沒有。”他立馬說，“不敢有……”
他現在哪裏敢有意見。
她橫他一眼，“你說什麽？”
程煜急忙解釋：“我的意思是你已經很瘦了，不需要刻意減肥，這樣就挺好的。”
“上鏡胖十斤你不知道嗎？”
“噢，好吧。”
是他考慮不周了，程煜有些遺憾地耷下眉眼。
下一瞬又想到還有花，他再次充滿希冀地看向她，“那花呢？花可以收下吧？”
林歡顏退後一步，抱臂看著他，目光在他臉上掠過，臉上神色未變，“程醫生這是唱的哪一出？”
居然退後了，程煜有些憂傷，再看林歡顏毫無情緒的臉，心口有點悶。
“討好你。”他低聲說。
林歡顏詫異地睜大眼，懷疑自己耳朵出問題了，她又問了遍：“你剛剛說什麽？”
“我說，”他專註地看著她，“我在討好你……”
話音越說越低。
林歡顏努力憋住笑，繼續冷著臉說：“噢，但是花很占位置，我家裏沒地方放。”
都是借口，她就是不想收。
他臉色越來越差，林歡顏繼續說：“時候不早了，程醫生早點回去吧，再見。”
說罷，她轉身。
大門“砰”的一聲在他面前關上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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程煜看著他，問：“你覺得我穿白大褂好看一些還是穿自己的衣服好看？”
李源：“……”
得，孔雀又要開屏了。
“白大褂吧, 畢竟常服天天都能看, 白大褂只在醫院穿。”
程煜想了想, 好像是這麽個理兒。
“那聽你的, 我走了。”
程煜腳步輕快地回了住院部大樓, 滿臉春風地到了病房, 往裏一張望，臉上堆起來的笑意瞬間消散。
林歡顏不在。
那麽快就回去了？
他有些失落，再次環顧了一眼確認她確實是不在後就想轉身回去，身後突然有人叫他。
“程醫生。”
陸藜靠坐在床上，隨手拋著個橘子把玩。
程煜剛來的時候他就看見了，前幾次來時都一副生人勿近的人這次來時臉上帶著熱切的期盼。
他想起前不久林歡顏再回來時的狀態, 眼睛紅彤彤的, 明顯是剛哭過，神色氣鼓鼓的, 但生氣中又夾雜著幾分難掩的喜悅，手上的傷口也被包紮得很漂亮。
陸藜只看一眼便明了。
再看著現下在門邊的人，他覺得自己再不主動出擊或許以後都不會有機會了。
程煜轉過頭來, 定定地看了床上的人一眼, 而後擡步朝裏走去。
“有什麽事嗎？”他問。
陸藜收起手中的橘子, 隨意地擡頭看他，微笑著問：“程醫生是過來找人的？”
“隨便看看。”
“噢？是嗎？”陸藜哼笑了聲, “看來程醫生挺閑的啊。”
程煜神色一凜，蹙眉看向他, 很快又勾了勾唇，笑說：“看對什麽人，見想見的人的話再忙我也會抽出時間來。”
“這麽聽來，程醫生倒像是個不錯的戀愛對象。”
“那當然。”程煜理所當然地點頭。
隔壁床的男人本來是在安靜地玩手機的，聽了他們的對話目光從屏幕上移開，面色驚恐地看向他們。
這年頭，在醫院就玩那麽大？
他還在病房啊餵！
陸藜微仰著頭看他，面前的人面容出眾，看向他的眼神難掩敵意。
他內心輕嗤了聲，真是兩副面孔的男人，平時裝得挺像樣，林歡顏一不在立馬就變臉了，她知道他背地裏是這個樣子嗎？
不過還好，起碼不是在垃圾桶裏撿人。
程煜自然不知道他心裏想什麽，他無意跟陸藜說太多，他現在只想趕緊回家去找林歡顏。
但是陸藜沒如他的意，他勾了勾唇，眼中卻無一絲笑意，隨意道：“挺有自信的，就是不知道還不錯的話怎麽就成了前任？”
程煜：“……”
前一秒還沾沾自喜的人瞬間冷下神色，胸膛起伏了下。
不能輸不能輸，他在心裏這麽對自己說。
他擠出笑，“怎麽，對我們之間的事兒這麽感興趣？”
陸藜：“還行，知己知彼才能百戰不殆。”
“可惜了，這是我倆的事，恕我無可奉告。”
他轉身，離開前想到什麽，又回過頭，有些得意地說：“不過有件事我可以告訴你，我跟她已經認識很久了。所以，還是勸你省點力氣，不然到時候恐怕傷身又傷心。”
他是好心勸告，誰知陸藜聽了他的話後反倒低頭笑出了聲。
程煜覺得他莫名其妙，不由問：“你笑什麽？”
“突然想起好像還沒正式跟程醫生介紹過我自己。”陸藜輕咳了聲，“我叫陸藜，家住林歡顏外公家隔壁，我倆從小就認識了。”
“那個詞怎麽講的來著？”他故作苦惱地摸摸自己的脖子，而後擡起一只手，拍了拍自己的腿，“噢，想起來了！”
“青梅竹馬？”說完他擡頭得意地看向程煜，“是這樣用的吧？”
程煜：“……”
哪裏冒出來的鄰居？？？
他內心無語至極，但是面上仍舊淡定，回道：“哦，青梅竹馬啊？可是她從來沒跟我提起過你，看來你們的關系也不是那麽好。”
得意了兩秒的人迅速拉下臉。
“用現在的話怎麽說來著？”程煜學著他剛才那樣，故作苦惱地想了想，而後笑了笑，“想起來了，塑料朋友？”
陸藜：“……”
程煜：“是這樣用的吧？”
說完，他心情愉悅地準備離開，轉身時目光隨意地瞟了眼他床頭的資料卡——
陸藜，24歲。
程煜：“……”
他消失後，隔壁床一直沈默的人終於出聲，心情激動地說：“嚇死我了，哥們兒，我剛還以為你倆有一腿呢！”
陸藜白他一眼：“有毛病？”
對方掃他一眼：“你沒毛病你住院？”
陸藜：“……”
“誒，不是我八卦啊，你倆情敵啊？爭誰啊？經常來看你的那個女生嗎？”
陸藜翻了個身，不想理他。
對方來了勁：“如果是那個的話我感覺你好像沒什麽戲，每次程醫生在她都不太對勁，明顯倆人在互相較勁啊！你發現沒？”
陸藜：“……”
就你長眼睛了？
“誒，兄弟，別睡啊，一起聊聊天啊！”
“閉嘴！”
另一邊，程煜出了病房後嗤笑了聲，“幼稚，不愧是弟弟。”
林歡顏一定不喜歡這個款，她喜歡他這種成熟穩重的。
是一點沒想起自己剛才在病房的時候說了什麽。
他大步往辦公室走去，到時李源還在那裏，見他回來還沖他笑笑。
“怎麽樣啊，程大醫生，追女朋友追得怎麽樣了？”
程煜解開扣子，“你怎麽還在這兒？”
“我等你回來啊，關懷一下同事的感情狀況。”
“人走了。”
“什麽？”李源站起身，走到他身後，“不是，人走了你還這麽久才回來？幹什麽去了？”
程煜不鹹不淡地看他一眼，“解決/情敵。”
這就有趣了。
“解決掉了沒？什麽情況？那人是在追她吧？”
程煜脫掉白大褂，拿下自己掛著的風衣，仔仔細細捋了下褶皺，問：“穿這身好看嗎？”
李源翻了個白眼，敷衍道：“好看好看，好看死了。”
“那就好。”程煜笑了笑。
“說情敵呢，別偏題。”
“沒解決掉，人家小時候就認識林歡顏了。”
“我去！勁敵啊！青梅竹馬啊？”
程煜現在不想聽到這個詞，冷哼：“我跟林歡顏也認識很多年了。”
找補，繼續找補。
李源不忍打擊他脆弱的心靈，附和：“對對對，你們也認識很久了。”
一轉頭，“三十歲的人還這麽幼稚，真是。”
“嘀嘀咕咕些什麽呢？”
“沒什麽，誇你呢。”
“你看我信嗎？”
“哎，別說這些有的沒的了，下班咯！一起走啊！”李源勾住他的脖子。
兩人一起下樓，電梯裏，程煜動手扯扯自己的衣領，問：“我老嗎？”
“又發什麽瘋？”
他想起那張資料卡，低喃：“跟24歲比起來好像是挺老的……”
李源：“誰24啊？”
程煜：“2號床。”
該說不說，李源挺喜歡看他吃憋的，他按捺住自己的笑，拍拍程煜的肩膀，安慰道：“沒關系，有人就喜歡成熟穩重的大叔。”
程煜：“後綴可以省略。”
林歡顏是在外面吃完再回的家，打開門，家裏黑漆漆的，窗簾拉地密不透風，一點光亮都照不進來。
她先打開家裏的燈，走到客廳坐了會兒，再三猶豫後還是走到了窗邊。
想拉開。
窗簾不拉開的話每晚回來都那麽黑，她不喜歡。
不拉開空氣也不太好，有點悶。
外面的萬家燈火還是挺好看的，這樣一直拉著算怎麽一回事？
這麽想著，她擡起手，緩緩拉開一條縫隙。
窗外的世界真美好。
他房間還沒開燈。
下一秒，她又“咻”地一下拉上窗簾，快步走回客廳。
為什麽眼睛就是不受控制？
煩死了！
手指隱隱作痛，她又想起今天下午的事，只覺心頭氣悶。
世界上怎麽會有那麽笨又愛腦補的人的？
為什麽她以前沒發現？
自己要腦補還要沖她擺臭臉？視而不見？冷言冷語？
很好，非常好……
程煜伸手按下電梯，沒幾秒，電梯門打開，他進去。
鏡子裏的人面微微蹙著眉，帶著些不安。
他垂下頭，鼻端湊近懷裏抱著的艾莎。
挺好的，很香。
電梯“叮”地一聲在八樓停下，出去前他再次看了眼鏡子，調整出一個自然的笑。
門鈴響起的那刻林歡顏剛洗完澡從浴室出來，頭發半幹不幹地垂在肩頭。
心跳聲隨著門鈴聲而加劇，她隨手扯來披肩披上，緩步到門邊，彎腰湊到貓眼。
門外站著的人筆直地站著，像是有心靈感應一般，在她湊近的那瞬擡眼直直地看過來。
她的心跳有瞬間的失序，忍不住彎唇笑了笑，沒一會兒又換上冷臉。
拉開門。
大門從裏面被打開，帶來一股清甜的蜜桃香，林歡顏裹著披肩站在門邊。
程煜在看見她的那瞬迅速咧嘴笑了笑。
“顏……”突然意識到什麽，他迅速改口，“歡顏。”
林歡顏冷著臉：“程醫生，有什麽事嗎？”
他擡起一只手，把花束送上，有些緊張地說：“在回家的路上看到，感覺很漂亮，順便買了，送你。”
又擡起另一只，“我記得你以前很喜歡吃這家的蛋糕，我今天去，發現出了新口味，你嘗嘗？”
林歡顏沒接，淡聲道：“順便？我不喜歡順便的東西。”
程煜立馬改口：“也不是順便……我特意買的。”
“程醫生為什麽要送我這些？”
他局促地看著她，低聲：“花是覺得很漂亮，想送給你。至於蛋糕，他們說心情不好的話吃點甜的會好一點兒。”
“今天下午在醫院，我不應該那樣說你，對不起。”
“可是現在很晚了，我已經吃飽了，不想吃甜品。”她說，“而且，吃甜品會長胖的，我最近在減肥，你拿回去吧。”
“為什麽要減肥？”
林歡顏擡眉，冷聲：“你有意見嗎？”
好像又惹她不開心了。
“沒有。”他立馬說，“不敢有……”
他現在哪裏敢有意見。
她橫他一眼，“你說什麽？”
程煜急忙解釋：“我的意思是你已經很瘦了，不需要刻意減肥，這樣就挺好的。”
“上鏡胖十斤你不知道嗎？”
“噢，好吧。”
是他考慮不周了，程煜有些遺憾地耷下眉眼。
下一瞬又想到還有花，他再次充滿希冀地看向她，“那花呢？花可以收下吧？”
林歡顏退後一步，抱臂看著他，目光在他臉上掠過，臉上神色未變，“程醫生這是唱的哪一出？”
居然退後了，程煜有些憂傷，再看林歡顏毫無情緒的臉，心口有點悶。
“討好你。”他低聲說。
林歡顏詫異地睜大眼，懷疑自己耳朵出問題了，她又問了遍：“你剛剛說什麽？”
“我說，”他專註地看著她，“我在討好你……”
話音越說越低。
林歡顏努力憋住笑，繼續冷著臉說：“噢，但是花很占位置，我家裏沒地方放。”
都是借口，她就是不想收。
他臉色越來越差，林歡顏繼續說：“時候不早了，程醫生早點回去吧，再見。”
說罷，她轉身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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